**他们撞开安全通道的门时,郑工就站在楼梯转角。**
他手里的防爆手电直射过来,光柱里浮动着细小的金属粉尘。“小余啊。”他叹气,像在看闹脾气的小孩,“你爸要是知道你这样……”
余小麦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刚拍到的体检表:“他知道你们往工人身体里打铊?”
郑工的笑容僵在脸上。
陈默趁机撞翻旁边的灭火器箱,干粉喷涌而出。两人冲下楼梯时,背后传来郑工气急败坏的吼叫:“拦住他们!那丫头拿了xY!”
---
**厂区后门的排水沟泛着蓝光。**
余小麦摔在泥水里,装着安瓿瓶的工具包甩出去老远。陈默拽着她躲进报废的卡车底盘下,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分头走。”陈默把工具包塞给她,独眼里血丝密布,“去老城区‘康民诊所’,找孙大夫……”
余小麦攥住他手腕:“一起走!”
“我拖住他们。”陈默扯开衣领,青铜斑已经蔓延到心口,“反正也活不过这个月了。”
他掏出个U盘塞进她口袋:“十年来的职业病名单,备份。”
保安的手电光扫过来时,陈默猛地滚出车底,故意踢翻一堆废铁。余小麦趁机爬向围墙缺口,背后传来殴打声和陈默的大笑:“打啊!往我青铜化的肝上打!”
---
**康民诊所的霓虹灯坏了一半。**
余小麦拍门时,玻璃上的“内科”贴纸正在脱落。开门的女医生白大褂上沾着血渍,看到安瓿瓶瞬间变了脸色:“进来!快!”
诊所里间堆满职业病患者的病历。孙大夫用针管抽取安瓿液,滴在试纸上:“果然是铊-197同位素……他们拿工人测试放射药物?”
余小麦的蓝血指痕在灯光下几乎透明:“能证明是厂里投毒吗?”
“难。”孙大夫调出电脑里的文献,“xY-09是九十年代军工项目,半衰期特意调整过,常规体检查不出。”她突然放大一张分子结构图,“除非……”
档案室铁皮箱的照片在屏幕上闪烁。余小麦突然指着一处反光:“这是什么?”
放大后的玻璃瓶倒影里,隐约可见**“红星厂-第三实验室”**的金属门牌。
孙大夫抓起车钥匙:“现在去还来得及!”
---
**他们撞开第三实验室的铁门时,郑工正在焚化炉前烧文件。**
余小麦举起手机录像,镜头里清晰拍到他脚边的xY-09空盒。郑工的脸在火光中扭曲:“你以为拍到了就能怎样?二十年前电视台就来拍过……”
“但这次不一样。”余小麦按下发送键,云端文件同时抵达七个新闻邮箱,“我爸他们用命换的数据,现在全网都是。”
警笛声由远及近。
郑工突然笑起来,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小余,你知道当年为什么选你爸当实验组吗?”他踢开焚化炉旁的铁桶,里面泡着几十支未拆封的安瓿,“因为他总说**工人要为国家想**。”
余小麦看着这个父亲曾经的“好友”,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从不参加追悼会——
殡仪馆的遗体告别厅,挂着**“禁止拍照”**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