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城……陵城……
大哥是去了陵城吗?
陵城……云映突然想起来了!
陵城,不就是舅舅家大表哥转业去的地方吗?
那双沉寂的眼睛突然绽发出一阵阵光彩来,她迅速地找出了电话本,给舅舅舅妈打电话要来了大表哥的联系方式。
万幸,云映跟舅舅一家的关系也很好,舅舅不疑有他,寒暄了几句就将大表哥的电话给了云映。
云映正攥着手里的号码,迟疑着。
孟怀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徐嫂子送的馄饨。
大院里云映的人缘很好,见她生病,这些小东西倒是收了不少,都是心意。
但孟怀也明白,时间长了恐怕落人口舌,又都找了一些小由头还了回去。
“映映,今天徐嫂子包了小馄饨。”
云映急忙将自己拿着纸条的手藏在了身后。
他刚放下碗,敏锐的目光就捕捉到云映慌忙将手藏在身后的动作。
孟怀脚步一顿,随即大步走来。
他蹲下身,与坐在沙发上的云映平视,却没有急着追问她藏了什么。
只是伸手将她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指腹轻轻擦过她消瘦的脸颊:“都瘦了好多,爸妈来估计要后悔把你嫁给我了。”
“还在担心大哥?”
云映看着他略带疲惫的双眼,突然意识到。
她黯淡了多少日夜,孟怀就陪了她多少日夜,林问夏也是空了就来家里,时不时给她带一些小玩意。
云映突然鼻尖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些天积压的恐惧、担忧和无助,在这一刻如决堤般涌上来。
她咬着嘴唇想忍住,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孟怀什么也没说,只是大手一捞,将她整个人抱到腿上坐着。
熟悉的雪松气味袭来,莫名让人安心。
云映把脸埋进他颈窝。
“鹤回走前同我说了事情的原委,那件事你不要去管,云映,你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
孟怀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手指轻轻抚过云映哭红的眼角。
“他们一伙人能在陵城盘踞这么久,甚至h省整个省内都有他们的线路,肯定有他们巧妙的法子,你没法管。”
“大哥那里,你放心,要相信他们。”
孟怀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江鹤回和他说这件事情之前,他也拜托朋友查过。
早在云映第一次提及到这个人的时候。
刘长君这个人,确实不简单。
这个人在父亲被打成黑五类后,仅用三天时间就登报声明断绝父子关系,字字诛心,连街道办的人都咋舌。
更蹊跷的是,自从他当上采买员后,陵城周边的流浪汉、孤寡老人就开始接二连三地失踪。
后来更是发展成了妇女、孩童。
而且刘长君这个人十分谨慎,每次外出采买的路线,都不一样。
孟怀极其他第一次拜托同学朋友去查这个人时资料里掉出来的那张模糊的黑白照片。
刘长君站在卡车旁,身形瘦削,面容普通到扔进人堆就找不着。
但那双眼睛,却透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就像屠宰场里熟练的屠夫。
但当时,他还只是以为有人要把这个刘长君介绍给云映,颇为不屑地奚落了一番男人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