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森俱乐部,一群英国人正在商议着什么,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事。夜里,一班女工下了班正在等最后一班电车,女工上车后电车行驶了一半突然停电了,电车被迫停下。四周起了大雾,随着女工们的一声尖叫“啊——”,电车和女工消失在上海滩的街道上。
第二天一早,我本以为白幼宁会顾及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不会一大早的起来刷地毯。
结果……我低估了她,我受不了地毯清洗剂的味道,那味道太刺鼻了。便抱着枕头被子跑到客厅的沙发上继续睡。
没过多一会路垚就循着气味疑惑的从房间里出来走到我和白幼宁的房间说“什么味啊,大早上的洗地毯你不嫌累啊”
白幼宁“不洗干净地毯上会有螨虫,我皮肤会过敏的”
路垚“味儿太大,你呀,把门关上别影响我吃早餐”
说完路垚便回到厨房做饭,刚进门就被躺在沙发上的我吓了一跳。
路垚捂着胸口“哎呦我的妈呀,梁辰你有病啊,有房间不睡,睡客厅干嘛呀”
我暼了他一眼说“没看见白幼宁洗地毯啊,那么大味儿!我怕我在房间里睡,中毒身亡,你到时候就该给我收尸了”
路垚转头看了一眼白幼宁“也是,那你也不能睡这啊,吓我一跳”
“哼,在你出来之前我就躺在这了,自己出来没看见我,你赖谁?”
路垚“我…赖我,赖我行了吧”
“大哥啊,你赶紧做饭吧,我饿了…”
路垚没好气道“吃饭给钱”
我皱着眉看他“你要点脸吧路三土,菜是我买的。还给钱,你咋不上天呢你”
路垚愣了一下“对哦,那你赶紧起来”
路垚进厨房做饭,我把被子叠好,抱回了房间,换了身衣服。
路垚做好早餐放在桌子上喊到“梁辰!吃饭”
“来了来了,嚯,你可以啊”
路垚“做饭多简单啊”
我和路垚一边吃一边聊,白幼宁慢悠悠的坐到桌子边盯着路垚盘子里的早餐,上手撕了一块吐司。
路垚“哎哎哎!”
白幼宁“恩?手艺不错嘛”
路垚不耐烦道“我吃饭的时候请你不要跟我说话”
路垚拦了两下白幼宁抢早餐的手,结果也没拦住…我默默的把自己的盘子往回收了收,开玩笑!抢路垚的就算了,抢我的可不行。早餐大于天!
白幼宁“你是不是有点烦我”
路垚“不是有点,是非常烦你”
白幼宁“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失业的”
路垚看了白幼宁一眼
白幼宁“首先,你是不是犯罪嫌疑人吧,有没有划人车,有没有用沙逊的名声恐吓过别人。那这些事情都是真的,我作为记者,我,我当然要如实报道了。那换作是你,你也不会放过我对吧”
路垚“我!”
路垚拿着刀叉在盘子里拿荷包蛋出气,白幼宁回头看见乔楚生从门外进来
“楚生哥?暖房趴不是今天呀”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来了,吃饭吗”
乔楚生坐在椅子上看了看白幼宁,又看了看路垚说“我找他的”然后转头看我说“你吃吧,我不饿”
我看了他一眼,开始阴阳怪气的碎碎念“嗯,不饿~一天天的也不见你好好吃饭,年纪轻轻成天喝酒不吃饭,那胃跟着你遭老罪了”
我起身去厨房拿了干净的盘子和刀叉回来,把自己盘子里没动过的吐司培根还有荷包蛋分出来放在另一个盘子里,然后放在乔楚生面前说“有事等会说,赶紧吃,不吃完,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乔楚生看着盘子里的食物笑了笑说“行,依你”
白幼宁“楚生哥,你怎么这么听她话”
乔楚生“关心我,我为什么不听”
路垚“乔探长来有事吗”
乔楚生“路先生,有个案子需要你帮个忙”
路垚“对不起,没空”
乔楚生“这么忙吗”
路垚“我得出去找工作呀”
乔楚生“我付钱的”
路垚“我想找一份正经的工作”
乔楚生“二十大洋呢”
路垚眼睛亮了“怎么结?”
乔楚生“破案就结,一天破了你就赚大发了”
我在一旁偷笑,看着路垚一步一步把自己完完整整的送到人家嘴边。白幼宁在一边偷吃路垚的吐司,我看着她摇了摇头,早晚把你这臭毛病板过来。
路垚“按天结,每天三块大洋”
乔楚生“那不行,你拖一个月我得付九十呢”
路垚“你放心,十天之内我一定结案”
白幼宁轻蔑道“大哥,现场您都还没去呢,哪来的信心啊”
路垚“破不了这钱也照结啊,否则,你们爱找谁找谁”
我放下手里的刀叉说“咳咳,差不多得了啊。二十大洋还请不出你这个小财迷啊”
路垚傲娇道“那不管,就按天结,不然免谈”
路垚和白幼宁抢手里的吐司,乔楚生慢条斯理的吃完自家妹妹给的早餐,就看着两个人幼稚的抢来抢去。
乔楚生“行,成交。换衣服,我带你去现场”
路垚回屋换衣服,白幼宁也跑回屋里换衣服打算跟着去,我用最快的速度把盘子洗好,敲了敲路垚的门“三土,你快点”
路垚边穿外套边往外走“好了好了,咱们走吧”
乔楚生看着我俩说“你俩急什么”
路垚“不想带她”
乔楚生笑着摇摇头,带着我和路垚去了现场
案发现场,乔楚生“昨晚凌晨,一辆满载纺织厂女工的电车,就在这个路口连车带人离奇失踪了。我们老爷子在这个电车公司有股份,这个案子必须得快点破,如果乘客找不到的话,公司得赔很多钱”
路垚随手扇了扇“咳咳,什么味啊,也不像炮仗,熏死了”
味道确实很大,我被熏的咳嗽了一声“咳,这味道和白幼宁的地毯清洗剂有的一拼了”
路垚“前面是钟楼,三面都是居民楼,怎么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呢”
路人“昨晚这里起了大雾,什么也看不清”
乔楚生“你怎么知道的”
路人“啊,我就住在那栋楼上,昨晚我听到电车开到一半,就停下了。等我打开窗户,就发现外面什么都看不清,还有各种怪声。叮叮咣咣和野兽的嚎叫声,吓死人了,后来雾散了,那辆电车就消失了”
乔楚生听完一抬头发现路垚不见了,我慢悠悠的说“别找了,在那呢。”
乔楚生顺着我的视线看去,叹了口气,也跟了进去。
路垚蹲下来查看“这么大个脚印,霸王龙”
乔楚生“那是什么呀?”
路垚抬头看了乔楚生一眼“一种已经灭绝的史前生物,身形巨大,生性残暴。在它生存的年代,没有天敌”
乔楚生“可能性有多大”
我和路垚对视一眼,然后转头齐声对乔楚生说“可能性为零”
路垚“霸王龙有数吨重,踩在柏油路上不可能没有塌陷”
乔楚生“障眼法”
路垚“没错,现场的路面,轨道,脚印都是人为布置的,有人刻意为之。”
乔楚生皱着眉道“这么大规模行动,需要很多人配合。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劫持电车的话,太得不偿失了。所以我觉得,应该不是简单的绑架案吧”
路垚“而且列车上都是夜班下班的女工,家里应该出不起赎金吧”
乔楚生点了点头,路垚转身从工具箱里拿了镊子,收集那些红色的石头。
一双高跟鞋突然出现并且一脚踩在他要取证的石头上,抬头一看…正是白幼宁。路垚委屈巴巴的说“这人怎么老阴魂不散的呀”
乔楚生“这是公共场合,她是记者,当然有采访权了”
我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路垚的头“好了好了,一会你跟我哥去办案,我帮你把幼宁支走”
路垚抬头一脸可怜的看着我说“真的?那说好了啊”
“真的,快别委屈了”
我一转头就看到乔楚生的眼神在我和路垚身上来回转,暗道不好,连忙走过去跟乔楚生说“别多想啊,什么都没有。他多烦幼宁你不知道?我这是为了破案效率,你不许多想!”
乔楚生“我又没说什么”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
乔楚生低头笑了笑说“还有这本事呢,对了,你和幼宁住怎么样”
“凑合住着吧,靠窗一张床,靠墙一张床。两个衣柜,一个书桌,就这样”
乔楚生“恩,那不挺好的”
“好啥好,大早上洗地毯差点没熏死我,早知道躲不过我就把地毯收起来了”
乔楚生“好了好了,乖啊。实在不行你搬我那去住”
“再说吧,还能忍忍”
白幼宁拍了一些现场的图片,正打算拍一些路人,就被一个大娘拦住了“哎哎哎?你做什么,你经过我同意吗,你这可是拍照片啊”
路垚弄完看了眼白幼宁,转头问乔楚生“这姐妹们哪毕业的?”
乔楚生“复旦啊”
路垚“学文的”
乔楚生“商科”
路垚“那为什么当记者啊”
乔楚生“那你问她去”
白幼宁“大妈,这不是相机,这是镇魂神器。我是来收妖的”
我看了眼白幼宁回头跟他俩说“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啊。当记者可惜了”
乔楚生“走吧,过去看看”
大娘“你们当年做什么去了”
乔楚生“当年发生什么了”
大娘“这事啊,我讲给你听听。就三年前,有个人就在那个路口死了,那个人啊是个酒鬼。酒喝多了迷迷糊糊的,在马路上晃来晃去,也不知怎么了,电线掉下来了。声音也没有,就死掉了,当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僵掉了!”
白幼宁“掉下来的不是电车的电缆吧”
大娘“就是这种洋东西,这种东西啊,跟你说都是破坏风水的。以前这里走马车的,几百年来都没事,就是这帮洋人!我们这么好的上海,他们来了以后搞得人心惶惶。真是作孽啊,作孽。你不让我看,我还不看了!谁要看啊,倒霉的”
乔楚生看着白幼宁说“你要不要查查她说的是什么人啊”
白幼宁“他叫孙鹏,四十岁本地人,没有家眷,平时以拾荒为生。被电死以后,是电车公司负责安葬的”
路垚“你怎么知道的”
白幼宁“十年之内,所有上过报纸的新闻我都记得”
路垚“你可真有闲工夫”
我怕白幼宁动手连忙打住“哎哎哎,冷静,冷静。”
说完我看了一眼乔楚生,后者了然说“你还有什么要看的吗?没有的话跟我走一趟”
路垚“去哪儿?”
乔楚生“东海电力啊,得让他们尽快恢复供电,赶紧通车。再拖的话就变成公众事件了”
我连忙附和“对对对,你呢跟我哥去一趟,我呢逛一逛找找线索,幼宁回报社”
东海电力公司:乔楚生和路垚等在办公室,路垚四处看了看,看到窗帘,眼睛放光的走向窗户旁“电力公司这么有钱的吗?这个窗帘是绒制的,它是法国进口的,价格高了去了”
乔楚生“不然你以为电老虎白叫的呀”
路垚一低头,又看到了桌上的点心,拿起来就吃,还不忘抓一把食盒里的瓜子揣进兜里。
乔楚生看着他一系列操作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我妹是饿着你了吗”
路垚一转头“恩,这个沙发是意大利的小牛皮,这个运过来都得半年。一会人来了,你帮我说两句好话呗”
乔楚生“说什么”
路垚“找工作啊,不然呢”
乔楚生有点不满道“怎么,你不喜欢办案啊”
路垚“探案呢,只是为了糊口。我还是更喜欢这种西装革履,然后在办公室里喝个咖啡呀,看看报纸的人生”
乔楚生无奈的点了点头,说着话转身人就来了
吴天鹏“哎呀,不好意思啊,让乔四爷久等了,刚开完董事会”
乔楚生“没事,吴总裁,我这次来呢,就一个目的。就是希望你,尽快的给华康公司恢复供电”
吴天鹏“这个”
乔楚生“你就当给我个面子,这事真的拖不得了,毕竟大上海每天成千上万的人,需要乘坐电车上下班呢”
吴天鹏“好,我帮你查查班次表,你们俩先坐”
路垚被烟呛得直咳嗽,跟乔楚生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抽雪茄,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乔楚生“这是丹纳曼纯手工雪茄,这一款应该是限量的吧”
吴天鹏“高手,高手。这是高手,巴西皇家御制礼盒。古巴最好的烟丝,整个上海滩,我想想啊别把这话说冒了。没错,整个上海滩就这一盒,尝尝。”
乔楚生抬手拦住“不,我不抽”
路垚“我抽,我抽”
乔楚生诧异的看着路垚说“你不是不抽吗”
路垚“皇家御制,闹呢”
吴天鹏把烟递给路垚,路垚“谢谢吴老板”路垚拿着烟闻了闻。
吴天鹏“哦对了,班次表我查出来了,我一会派人去抢修恢复供电”
乔楚生“谢谢啊”
吴天鹏“甭来这虚的,怎么着,约顿大酒吧”
乔楚生叹了口气说“唉,电车案没破呢,老爷子逼得紧。我真是没辙了,等破了再说吧”
吴天鹏“行,你这公务在身我也不留你了”
乔楚生“我先走了”随手拍了拍路垚说“走”
路垚不情愿的被乔楚生拉起来“我那个事,你是不忘了”
乔楚生“把案子破了再说吧,走”
路垚“你说两句”
白幼宁回了报社后,我自己一个人四处逛了逛,走走停停,偌大的上海却不知道该去哪儿。随便走走吧,哪怕是记个路线呢,走着走着路过一家店,里面卖的是冷兵器。我进去买了一把短刀,随身带着,然后就回了巡捕房。嘶…我怎么感觉忘了点东西呢…
巡捕房办公室,乔楚生把报纸摔在桌子上“这是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幼宁看着报纸不理乔楚生,我坐在一边扶额,终于知道忘的是什么了,报纸啊!怎么就把这么大事给忘了呢。
路垚拿起报纸“三岔路口冤魂索命?黑帮入股真相难明?”
白幼宁笑道“欸,这期报纸卖疯了哈哈哈哈哈”
乔楚生“白幼宁,你和老爷子闹别扭可以,别把我扯进去!你瞎写没事,回头挨骂的是我!还有你梁辰,你怎么不拦着她呀”
我诧异的盯着乔楚生委屈的说“我…我冤啊哥,你都拦不住她,我怎么拦啊?再说我这不是…忘了吗…”
我真的是越说越心虚啊,乔楚生看了我一眼
白幼宁不以为然“哎呀,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暼了一眼白幼宁“光说有什么用啊!错了也不见你改啊!”
乔楚生指了指路垚“还有啊,霸王龙他说的也就算了。这和尚道士都出来了,你搞什么鬼啊”
白幼宁“这我可真没瞎写,前些年电车公司铺铁轨的时候和旁边的寺院起了冲突大打出手,当时那个事情还上了头条。引起了大讨论,后来工部局的董事亲自出面才给压下去的”
路垚听完起身就走,白幼宁“哎?你去哪儿”
路垚“去哪儿要你管啊,你是我娘啊”
白幼宁转头跟乔楚生说“你那有氰化钾吗”
我无语的看着白幼宁说“大姐,你消停会吧!”
乔楚生“你又干吗呀!”
白幼宁“放他调味瓶里”
乔楚生生气吼了一声“出去!!”
路垚来到沙逊银行找到以前的同事,路垚“咳,你怎么才来啊”
同事“现在是上班时间大哥,找我干吗”
路垚“咱们之前,是不投过华康电车公司股票啊”
同事“你可别咱们咱们的啊,你现在已经不是沙逊银行的人了”
路垚“别废话,到底投过没呀”
同事“哎呀,投过一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