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懒惰灯油?永夜寝室(1 / 1)

地下九层的入口被浓雾笼罩,雾气中漂浮着无数张床,每张床上都躺着守灯人雕像,他们的工牌上,“规则守护者”被改成“沉睡者”,雕像表面凝结着一层薄霜,仿佛被时间遗忘。林小羽的规则可视化能力穿透雾气,惊呼道:“陈哥,这些雕像都是历代守灯人,包括1977年的伯父,他的手指还保持着握地图的姿势!”

踏入雾区的瞬间,疲倦如潮水般袭来,仿佛有千万斤重物压在眼皮上。我看见最近的床上躺着1998年的陈默,他的工牌显示“沉睡时长:27年”,皮肤下隐约可见凝固的灯油,像冻结的金色河流。系统界面弹出警告:“懒惰灯油制造永夜寝室,每睡1小时,现实世界过1年,最终将变成灯油雕像。”

“保持清醒!”我掐住掌心,指甲陷入肉里,凤凰印记的“≒”符号亮起,却发现疲惫感来自规则本身,“这是规则倦怠,专门针对长期破解规则的守灯人,通过消耗精神力让我们放弃使命。”

林小羽突然指向角落的床,床上躺着父亲的未完成雕像,他的右手半握状,仿佛刚松开地图碎片,左胸前的工牌“第33代守灯人”已经模糊不清。“伯父的雕像还没完全凝固,说明他的意识还在沉睡中。”林小羽试图唤醒雕像,却被床沿的规则文字弹开,那些文字像活过来的藤蔓,缠绕住他的手腕,“床沿刻着‘只有放弃守灯人使命才能醒来’。”

雾气中传来低沉的钟声,每一声都让意识模糊。我看见其他床上的守灯人雕像逐渐石化,他们的工牌上,“剩余寿命”数字正在归零,而父亲雕像的工牌上,“剩余寿命”显示“0年”,却迟迟没有石化,他的眉头紧皱,像是在梦中与规则搏斗。

我刚靠近父亲的床,眼前突然场景转换,回到2010年的现实世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客厅,未婚妻正在摆放结婚照,她转身时,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光,与苏璃的戒指一模一样。“默儿,今天不去殡仪馆了好吗?”她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以后过平凡的生活不好吗?”

工牌不知何时变成普通工作证,“规则铸造者”字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程序员:陈默”。但我注意到,未婚妻的胸口有淡淡的“7”字胎记,婴儿房里摆着37号柜形状的摇篮,摇篮里躺着个襁褓中的婴儿,手腕上有与我相同的印记。“妈妈。”婴儿发出模糊的呼唤声,让人心头一暖。

“陈哥,你的凤凰印记在褪色!”林小羽的声音从梦境边缘传来,我低头看去,掌心的符号正在变淡,只剩下模糊的轮廓,“这是懒惰灯油的终极陷阱,用平凡生活诱惑守灯人放弃使命。”他的声音越来越远,仿佛被雾气吞噬。

梦境中的闹钟显示时间是2025年4月23日午夜十二点,窗外的殡仪馆方向传来刺眼的灯光。我想起入职第一天的焚尸房:荧光灯在天花板上发出电流声,映得镜中人脸青白,胸前“实习生陈默”的工牌歪歪斜斜,像道即将裂开的伤口;手机在掌心震动,陌生号码的短信跳出:“员工守则第7条:午夜十二点后,焚尸房禁止熄灯。”

想起初代守灯人日记里的话:“懒惰是规则的安眠药,让守灯人忘记自己为何掌灯。”我咬破舌尖,用鲜血在梦境墙壁写下初代守则第7条:“午夜十二点后,焚尸房禁止熄灯——因为总有人需要光明。”鲜血滴落的地方,梦境开始破碎,露出永夜寝室的真实场景。

父亲的雕像手中的地图碎片正在发光,上面的“216”坐标与苏璃戒指内侧的“2167”形成呼应。“系统提示:发现懒惰灯油核心——守灯人的倦怠情绪,破解方法是‘记住第一次掌灯的初心’。”

我闭上眼睛,回忆入职第一天在焚尸房看见的场景:盖着白布的尸体突然蠕动,白布边缘露出青紫色的手腕,皮肤下黑色的血管像凝固的淤泥;员工守则躺在金属台面上,第7条被红笔圈住,下方手写着“若违反,每小时寿命减少十年”。那时的恐惧与颤抖,如今却成了坚守的理由。

凤凰印记突然重新亮起,变成最初的“7”字形状——那是一切的开始,也是永不熄灭的初心。林小羽的规则可视化能力突然捕捉到雾气中的记忆碎片:父亲在1977年的焚尸房里,对着煤油灯自言自语,“默儿,爸爸不能陪你长大了,但37号柜会保护你,那里有能改变规则的钥匙。”他的工牌上,“第33代守灯人”字样被鲜血染红,却依然醒目。

懒惰灯油的本体显形为团灰色雾气,里面裹着历代守灯人的倦怠记忆,灯芯是盏熄灭的“初心灯”,灯座刻着初代守灯人刚入职时的誓言:“我愿掌灯,只为让亡者安息,让生者安心。”誓言周围布满裂痕,像是被傲慢与欲望伤害过。

当我的清醒灯接触初心灯,灰色雾气化作“勤”字,永远刻在了寝室墙壁上,字迹中带着初代的坚定与父亲的温柔。父亲的雕像突然化作光点,地图碎片完整地落在我手中,上面的坐标终于补全:“规则熔炉核心:37号柜正下方216米,密码:73+镜中坐标=2167。”

林小羽的规则可视化能力发现,寝室地板是巨大的时钟,时针指向1977年7月15日——父亲将我放入37号柜的日子;分针指向2025年4月23日——我的入职日;而秒针,正指向现在,即将开启熔炉核心的探索。时钟中心刻着:“时间是规则的河流,而守灯人是掌灯的船夫。”

手机在此时震动,妈妈发来段语音:“默儿,你父亲临终前说,37号柜的密码是你从小到大画的‘7’字次数——2167次,那是他在镜中世界被囚禁七年,每天画一次的数字。他说,那是给你留的路标。”

掌心的地图碎片与语音信息完美契合,2167不仅是镜中坐标,更是父亲对我的思念具象化。通往下层的石阶出现,刻着“17-9=8”,但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地图上的终点吸引:那里画着熔炉核心的示意图,中心位置标注着“解读者之心”,周围环绕着十七盏灯的图案——正是我出生证明的存放处。

当我们离开永夜寝室时,那些沉睡的守灯人雕像陆续苏醒,他们的工牌重新变成“规则守护者”,而父亲的光点融入我的凤凰印记,化作句低语:“默儿,熔炉核心的最后一道密码,是你第一次在焚尸房点亮的灯——那盏照亮规则裂缝的清醒灯,也是所有守灯人初心的凝聚。”

石阶尽头的青铜门刻着“勤勉”二字,门后传来微弱的齿轮转动声,那是熔炉核心在响应我们的靠近。林小羽看着我手中的地图,突然露出释然的笑容:“陈哥,我们离37号柜的真相,只差最后一道密码了。伯父的心血没有白费。”

而在永夜寝室的最深处,初心灯重新亮起,灯光穿过雾气,在地面投下“7”字光影——那是守灯人使命的起点,也是我们继续前行的方向。我知道,懒惰灯油的净化不仅让我们唤醒了父亲的记忆,更让我坚定了成为解读者的决心:不是为了对抗规则,而是为了让规则成为守护生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