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忆秦娥与真实的博客(1 / 2)

商队众人早已习惯这种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景象,王月生也在这样的环境中奔走了几个月。但可能是突然间感觉到后世的中国人平安富足、力争上游的心态,与前世此时中国人朝不保夕无能无助的反差太大了,居然让王月生此刻脑海中浮现出了教员的那首《忆秦娥娄山关》,居然与李白的《忆秦娥·箫声咽》同样跨越千年融为一体,加之自己此时此刻所见所闻,居然迸发出一首合体词: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驼铃声碎,

羌笛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

夕阳残照,

汉家陵阙。

当晚商队宿于此地。王月生乘兴在后世查阅了一下这个汉代烽燧的历史。原来这里是公元前60年(汉宣帝神爵二年),西汉设西域都护府后,为巩固对龟兹(后世库车)的控制而建。由西汉戍边军队主导修建,属西域都护府直辖的军事防御体系。汉武帝时期(前2世纪),汉军经河西走廊进入西域,与匈奴争夺龟兹。汉昭帝至宣帝时,龟兹归附汉朝,烽燧体系沿丝绸之路北道延伸至库车一带。克孜尔尕哈烽燧与轮台、库尔勒等地的烽燧形成联动,构成“十里一燧,百里一城”的边防网络。

它的作用是监视匈奴南下或西域诸国叛乱,烽燧戍卒通过白日燃烟或夜间举火传递军情,信号可逐站接力传至西域都护府驻地(后世轮台县)。驻军规模约20-30人,配备弓弩、刀剑及简易抛石器械,储备粮草、箭矢。还有就是为汉朝使节、商队提供补给与护卫,烽燧附近设有水井(现已干涸)和临时驿站。同时控制盐水沟峡谷通道,扼守龟兹都城(后世皮朗古城)北部门户。

公元16年(新莽时期),匈奴趁中原内乱重侵西域,克孜尔尕哈烽燧遭围攻,戍卒据守待援。东汉班超经营西域时(1世纪末),曾依托此类烽燧平定龟兹叛乱,《后汉书》载“烽戍相望,虏不敢犯”。当地维吾尔族称其为“克孜尔尕哈”(意为“红色哨卡”),传说曾有汉军将领与匈奴在此血战,亡灵化作风沙守护遗址。

商队经过时,烽燧已废弃千年,但高大的土台仍为行路坐标。向导或会提及“古时汉人堡垒”的传说,商人则更关注附近是否有水源或匪患。夯土被盐碱侵蚀成蜂窝状,顶部木料早被附近居民拆走,但残迹仍昭示了汉帝国经略西域的雄心。这座烽燧见证了汉朝“断匈奴右臂”的战略宏图,也目睹了丝路商旅的千年兴衰。对前世此时的商队而言,它是荒原上的沉默坐标;对来自后世的王月生而言,它则是中华文明开拓西域的永恒丰碑。

可能是最近看网上的帖子看多了吧,王月生也有些王勃写《滕王阁序》时的那种“遥襟甫畅,逸兴遄飞”,居然用自己的实际情况写了篇博客发表在了后世的网络上:

标题:烽燧夜语:荒原上的汉魂与世纪末的黄昏

——1900年2月某夜,宿克孜尔尕哈烽燧残垣

篝火舔舐着汉代夯土剥落的裂痕,我蜷缩在克孜尔尕哈烽燧的阴影下。骆驼在远处打着响鼻,风声裹挟沙粒抽打残垣,恍惚间竟似听见两千年前的更鼓与箭啸。

抓一把脚下冻土,碎陶片硌得掌心生疼——这是戍卒摔破的陶碗?还是商旅遗落的油灯?星空如旧,可银河之下,汉家旌旗换作了沙俄测绘队的三角旗。龟兹古道上跋涉的不再是持节使臣,而是裹着破袄、驮着鸦片的流民。

白日途经盐水沟,岩壁上斧凿的佛龛空荡如盲眼。向导吐尔迪啐了一口:“洋鬼子用刀子剜菩萨的脸,换卢布和英镑!”骆驼铃铛响过斯坦因未来得及标记的河谷,我忽然懂了何为“文明的劫掠”——当伦敦大英博物馆的玻璃柜囚禁飞天时,烽燧下的戍卒遗骨仍攥着生锈的环首刀。

巴扎里,俄国商人的哥萨克马鞭抽打着讨价还价的维吾尔老汉,一箱箱羊毛与玉石经伊犁河运往圣彼得堡。而大清税吏蹲在茶馆二楼,数着铜板哼着曲,官袍补丁下露出东印度公司的怀表链。

触摸烽燧夯层间的红柳枝,指尖划过班超佩剑的温度。当年三十壮士夜袭匈奴营地时,可曾想过两千年后,他们的烽火台成了盗匪窝点?张骞凿空的古道,如今爬满虱子与告密信——清兵把总白日勒索商队,入夜便向俄国领事馆递边塞舆图。

最痛是听牧羊少年用维吾尔语唱《木兰辞》!汉家女子代父从军的传奇,竟成天山南北口耳相传的残谱。可长安呢?长安的朝堂上,老佛爷正用海军军费修颐和园的石舫!

夜半风骤,似有无数声音在坍塌的戍堡间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