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微微发颤,照片里青铜觥展柜的玻璃映着监控冷白的光,那光如霜雪般冰冷,打在玻璃上,泛着丝丝寒意。
那张黄符却像团烧红的炭,刺得他瞳孔收缩,眼前仿佛被这炽热的颜色填满。
后颈灵体感应纹又烫了几分,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银针在皮肤下轻划——这是系统升级后,他对灵异波动更敏锐的征兆。
那股滚烫的感觉,顺着皮肤蔓延开来,让他忍不住微微瑟缩。
\"老王什么时候发的?\"苏檀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避阴玉贴着锁骨,幽光透过领口渗出来,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投下一片青影。
那幽光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隐隐约约在黑暗中闪烁。
她的指尖抵着手机边缘,指节因用力泛白,陈墨注意到她另一只手悄悄攥住了随身的文物修复包,金属搭扣在掌心压出红印。
那红印如同鲜艳的花朵,在掌心绽放,显示着她此刻的紧张。
方警探扶着阿强从楼梯口转回来,阿强还在抽鼻子,袖口沾着呕吐物的酸臭。
那股酸臭味刺鼻难闻,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见陈墨和苏檀脸色不对,方警探眉峰一挑,手机便被递了过去。
他粗粝的拇指抹过屏幕,喉结滚动两下:\"这符纸...和你们之前在凶宅找到的血布纹路一样?\"
\"九瓣莲是黄泉商盟的标记。\"陈墨脱口而出。
系统升级时涌入的信息碎片突然清晰——等级3解锁的\"因果预览\"虽未主动使用,但那些关于灵异势力的模糊记忆,此刻全成了刻在脑子里的刀痕,\"我之前查过地方志,民国时就有商队用九莲纹做暗号,专做阴货生意。\"
苏檀突然按住他手腕,凉得像块浸过井水的玉,那股凉意透过皮肤,让陈墨的手腕一阵激灵:\"老王的消息来得太巧。\"她盯着手机里的时间戳,\"我们刚在凶宅发现第七盏灯,他就发来青铜觥的异常。
你记得上个月他说要请假回乡下吗?
说是老家祠堂翻修——\"她顿了顿,\"那祠堂的位置,和这照片里展柜的角度...陈墨,你保安室的监控权限,是不是上个月被调整过?\"
陈墨的后槽牙咬得发疼。
上个月主管突然说要\"优化监控覆盖\",把保安室原本能看青铜觥展柜的摄像头角度调偏了十度,他当时只当是领导瞎指挥,现在想来,那十度偏差,正好让展柜开着的画面在监控里成了死角。
\"去保安室。\"方警探把手机塞回陈墨手里,摸出警徽别在胸前,\"阿强,你在楼下等支援。\"阿强刚要开口,方警探瞪他一眼:\"吐完了就老实待着,别给老子添乱。\"阿强缩了缩脖子,扶着墙慢慢往下挪,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撞出回音。
那回音在楼道里久久回荡,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恐惧。
三人下楼时,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
那尖锐的警笛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让人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陈墨瞥见窗外红蓝光影扫过墙面,像极了上次在青铜觥展柜前,他值夜班时看见的、从觥身纹路里渗出来的幽光。
苏檀的避阴玉突然烫了一下,她低呼一声,陈墨顺势握住她手腕——那温度不似活人,倒像块刚从火里扒拉出来的炭。
那炽热的温度,让陈墨的手掌一阵刺痛。
\"老王在偏门等。\"陈墨的手机又震了,第二条消息只有定位:\"废弃关帝庙后巷。\"他抬头时,苏檀正盯着他后颈——那里的灵体感应纹不知何时连成了半朵莲花,暗红色,像被血水泡过的花瓣。
他们来到关帝庙前,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气味混合着潮湿的泥土味和陈旧的木头味,让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关帝庙的红墙褪成了灰白色,半块\"有求必应\"的匾额歪在墙角,被青苔裹得像块发霉的豆腐。
一阵微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吹起了地上的灰尘,那灰尘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老王蹲在台阶上抽烟,火光映得他脸上明暗不定。
那火光闪烁着,映照着老王那略显憔悴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陈墨走近时,闻到股浓重的艾草味——老王的裤脚沾着草屑,鞋跟磨得发亮,显然走了不少路。
\"小陈,小苏。\"老王掐了烟,手指在裤缝上蹭了蹭,目光却不敢直视陈墨,\"这庙光绪年间就废了,可黄泉商盟的人一直拿它当据点。
我家祖辈是看庙的,小时候听我爷说,这地下有个暗室,藏着他们的...咳,阴货。\"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苏檀的声音像把淬了冰的刀,\"上个月你说回老家,是不是就是来这里?\"
老王的喉结动了动,从怀里摸出个布包。
打开时,陈墨闻到股熟悉的腥气——是血布,和凶宅床底、陶罐里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块更大,中心绣着完整的九瓣莲,莲心是个\"盟\"字。
\"我爷临终前塞给我的。\"老王的手开始抖,\"他说陈家那娃要是碰着青铜觥,就让我把这个给他。
你爹...陈师傅失踪前,也来这里找过东西。\"
陈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父亲失踪那晚,他躲在衣柜里,看见父亲往怀里塞了块青铜残片,上面的纹路和青铜觥的兽面纹如出一辙。
此刻后颈的莲花纹烧得他眼眶发酸,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检测到血脉关联线索,因果预览已激活。\"
他闭眼再睁眼,眼前浮现出两重画面:一重是老王颤抖的手,另一重是老王背过身时,布包里滑出半张照片——照片上,老王和郑博士站在青铜觥展柜前,郑博士的手搭在展柜锁扣上,表情阴恻恻的。
\"进去。\"陈墨攥紧血布,莲花纹在皮肤下蠕动,\"苏檀,你跟紧我;方队,注意四周。\"
庙门\"吱呀\"一声开了。
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仿佛是开启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霉味混着腐木味涌出来,那气味浓烈刺鼻,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供桌上的关公像缺了半张脸,剩下的半张眼睛被涂成了血红色。
那血红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陈墨后颈发烫,顺着那股热意望去,关公像底座的青砖缝里,渗出一线暗红——是血,还带着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