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童,性虐,器官贩卖……”在纪徊和AL对视的时候,年轻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声音冷漠,“你听说过萝莉岛吗?”
纪徊皱眉。
“而这个地方,建设了一个和这个萝莉岛同样概念的地方。”
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距离纪徊比较近,直视着纪徊的眼睛,“用来招待各国高级领导人物;知名艺人;或者是有影响力的名家……并将它称之为——”
“索多玛之城。”
纪徊直接将名字念了出来。
罪恶之城索多玛,在《圣经》里以淫乱和犯罪出名的城市,最后被神降下天火责罚,整座城市在瞬间毁灭。
居然有人,以这样的城市为荣,向往着建造着这样的“乐园”。
神不存在的乐园。
纪徊将手里的金币抛给了后面进来的男人,男人稳稳接住,对纪徊道,“sm在这里只是很小的一个概念,这里的淫秽色情和暴力超出正常人类的想象,人命在索多玛之城里如同草芥。那个园区则是为他们提供服务的场所之一。”
宁绯从园区里逃脱出来,是九死一生,所以他们才会亲自授予她勋章,因为她不仅成功帮助无数人脱逃,还带出了很多线索。
“不只是东南亚地区存在这些暗网活动,欧美更是重灾区。”
性在那里,不是快乐和新生,不代表着孕育与活力,而是一种罪恶的手段。
和宁绯的理念背道而驰。
“他们折磨人的方式很多,又重口味又残暴。”他一边说话,一边给了艾斯一个眼神,而后艾斯将资料递上来,分发给坐在会议室里的人,其中包含纪徊和AL。
“为了我们国家的未来,也是为了我们每一个人,必须制裁这种行为。”
他冷声道,“这次的缅甸纵火案曝光牵扯出了背后很多黑恶势力,其中包括AL先生,您的国家的——”
话说到一半,他观察了一下AL的表情,见到AL只是无所谓地扯扯嘴角,他才继续说道,“我希望可以肃清这一些党羽,也能为你得到酋长的位置助力。您的国家和我们国家的联系十分紧密,我希望我们目标一致,至少此时此刻你和纪徊一起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世界上的一切都与性有关,除了性本身,性只关乎权力。
AL看了纪徊一眼,没说别的,倒是纪徊眼神晦暗。
随后,男人终于转过脸来,正视纪徊。
“关于宁绯,我会答应你对她实行最高级别的证人保护。”
“嗯。”
纪徊只是淡漠地应了一声,就好像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其实不算太重要。
可是AL看得真切,纪徊,你当时害怕失去宁绯的表情根本不像假的。
******
这天晚上,纪徊从国会中心回来,去了一趟医院。
熟悉的住院部,熟悉的走廊,他站在宁绯的病房门口待了一会,听到里面传来宁绯的声音。
“我总觉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东西。”
“心里很空。”
“只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会缓和一些。”
宁绯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纪慨,轻声诉说着自己的不安和焦虑,“今天早上吃药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我在害怕什么呢?”
纪慨说,“你在害怕未知的一切,宁绯。”
宁绯说,“我会出现幻觉,看见一场火灾。”
站在门口要敲门的纪徊,动作猛地停住了。
“火是有隐喻的,有惩罚的意味。毁灭世界,带来新生,也许你的脑子里有某种更深层次的暗示。”纪慨到底是专业的,说这些话可以稍微开导宁绯些许,“宁绯,或许你很快就能记得一切。”
“一切?”宁绯看着纪慨的脸,“你对我来说就是一切了。”
纪慨心底低笑一声。
宁绯,现在的你,真让人想做一些卑劣的事情,把你从此囚禁在这里。
一辈子记不起来你拥有过多少梦想,你付出过多少努力。只需要记得男人是你的一切就好了。
可是,我不是纪徊。
我不要困住你,我要你,鸿运齐天。
纪慨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喉结上下动了动,最终声音沉稳地开始了提问。
“你知道你现在的事业吗?”
“事业?难道不是学业——”
宁绯的话猛地一顿。
她现在,不是在大学。
她已经毕业了,她有自己的事业。
“你的事业和性相关,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权力相关。你在守护和解放的路上踽踽独行,因为你曾经身陷囹圄过,那种感受很难被人理解,你懂的,和性相关的东西都不怎么被允许,从而导致大家对此感到猎奇和自卑。但是现在,你迎来了越来越多的志同道合的伙伴。”
纪慨寥寥数语,让宁绯心里的不安缓解了不少。
“你是一名商人,企业家,也是一名战士,几天后会迎来你的品牌发布会。”
纪慨握住了宁绯的手,很用力。
他那双深邃的眼里,倒映出宁绯白皙的脸。
“宁绯,你很勇敢,你现在不安,是因为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你的理念还未散播到每个角落,你怎么会在这里停下呢?我相信你很快就会记起来你这风里雨里来的一路,也会记起来我或许……真的不是你的男朋友。但不管如何,这几天对我来说都是……珍宝。”
宁绯的呼吸加速,她张了张嘴巴,“我……”
“我很高兴你喊我宝宝,不过宁绯,如果可以的话,等你恢复记忆以后,我希望你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当一次你的宝宝。”
纪慨落了个吻在宁绯的额头,“我不想趁人之危,不想当卑鄙的替身,不想你活在谎言里。宁绯。”
她宁可痛苦,也不要麻木。
“你曾经拥有过一段很刻骨铭心的感情,他给你痛苦也给你幸福,甚至影响了你的人生,因为他你才会走在这条路上,头破血流也要发出自己的声音。而我只是和你那个前男友,长得有些相像。”
伴随这些话,某些画面掠过宁绯的脑海。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企图抓住一些命运的碎片。
一晃而过的绳结。母亲坟头前的花。一封离婚协议。
时间从此刻开始倒退,洪流般吞没她,倒退回最初。
倒退回那个火海逃生的夜晚,定格画面是背上全是结痂的伤口,掐着她脖子轻佻说着我爱你眼神却冰冷脆弱的少年。
——是我爱你吗。
还是求你爱我。
宁绯大脑一片空白,失神恍惚。
纪慨松开宁绯,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看清楚回忆里那个男人了吗?我不是你的男朋友。”
“但我可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