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入局(1 / 2)

壹零柒档案 沐怜笙 3308 字 2个月前

——事发一月余前 总队驻地——

数独游戏,是羽茉的最爱。为此,沈宜陌每个晚上,都会想方设法的挤出时间,陪她玩。条件允许的话,也能再算上韩翊姩。

讲故事、做游戏,她们很少跟孩子讲述任务上的可能。而羽茉,也会声情并茂的,告诉她们今日的趣事。

有时候是上交,她在驻地林边拾来的“宝藏”;有时候是告状,无意间惹来麻烦的小狗;还有时候,是难为情的重现一些,自己今天才造成的糗事。

很愉悦,很轻松。也,很不真实。

这是独属于她们的“交换”时间。直到……

那日晚上的沈羽茉,收到了来自两位“母亲”新出题目以外的,一份忠告:

“羽茉。欺骗别人,保护自己。”

她并不明白。但,她会照做的。

也是从那天之后,她的“妈妈们”决定,要教自己手语了。

……

——什伍 c座 霁楠中学——

少有平坦的黄土地上,沙包、毽子、跳绳……丢满了小孩子的玩具。

灰头土脸的方致榕随意的“瘫”在地上假笑,感慨这小屁孩儿的精力就是旺盛。“孩子,现在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了么?”

“……”

羽茉张了张嘴,没吐出声音。重新换上警惕而又疑惑的表情,抬起手比比划划。她做的,是娴熟的手语。

“那、你、是、谁?”

“……”

方致榕愣在当场。

没人告诉他,这孩子特么是个哑巴啊?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

他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句话?”

孩子依旧不出声音,甚至颇为不耐的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那意思:你是瞎了?还是傻了?

随后,她摇着脑袋叹着气,索性捡了个枯枝子,在沙土上写写画画:“哑”。

方致榕的眉头,拧的更深。他拉下脸环顾,但没发现多余枯枝,就想去拿羽茉的。谁知,却被对方躲开了,继续写。

“叔叔,我听得到”。羽茉指了指自己的挂耳设备。

如果忽略其与之相反的功能,它绝对会被认作一个普通的助听器那样简单。

但,已经拿到报告的方致榕,不会。

万幸的是,什伍追回的资料时隔太久,早已残缺。他已知羽茉的耳力了得,却不晓她的口哑是虚是实。

‘要不,试探一下?’

这个想法一出,方致榕当即笑的更加阴森,毫不担心会吓到面前的孩子。

搞什么?这可是那群试验品中的独苗!

紧接着,刚想继续“鬼画符”的羽茉就顿感不妙。右手被那人大力攥着猛的一拽,她不可避免的向后跌去。

‘糟了,我不能说话!’

这是她当时心里,仅有的执着。

跟粗糙的沙地相比,年幼的皮肤就太过于娇嫩了。膝盖由于跌倒时下意识的支撑磕得通红。但羽茉知道,真正痛彻心扉的,是自己的食指指尖。

十宣,属经外奇穴,处手十指尖端,指甲游离边缘部分。猛刺,剧痛无比。

于是,装模作样上前查看的罪魁祸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可怜的奶团子皱着小脸,一手抱着受伤的膝盖,另一只受伤的爪子举也不是、放也不是,苦恼了一番,只好扯着嘶哑的嗓子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奇怪又难听。一截短小但极其尖锐的木刺正扎在里面,鲜血如注。

方致榕冷着眼看了会儿,没琢磨出有何问题,才暂且放下了疑虑。

其实不管是先天还是后生,哑巴都是能哭出声音的,只是音色会不同,沙哑刺耳。

她知道,队里有所了解的两位医者也说过。

羽茉感觉手上没那么痛了,去看。发现是方财已经帮她将刺挑了出来,正小心的包扎着,明显比他主子有人情味。

偏偏,始作俑者一副“雨我无瓜”的无辜表情,甚至颇显“心疼”的道:“哎呦!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让财叔叔带你去找医生看看好不好?”

说着,还象征性的将地上的枯枝子给一折两半了。姿态那叫个煞有介事。

羽茉心中鄙夷:呵呵,咋滴?有种欺负残疾儿童,没胆子承认?怂包一个!

仗着自己是小孩子嘛,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气鼓鼓的瞪了方致榕一眼,没什么杀伤力就是了。

被抓包的人显然没有良心。方致榕翻了翻自己身上的口袋,难得掏出颗老式奶糖,便干脆塞给面前的孩子,打发她走了。

任劳任怨的打工人方财,认命的将羽茉送回房间,也随即离开,赶着去汇报工作。

“dream”是刑讯拷问的“好手”,但如果它的对手是生来就口不能言的哑巴,那么显然,会败得很彻底。

空荡的房间里,羽茉坐在锁死的窗沿,一前一后的晃着脚。

看着外面。百无聊赖。

被包成“粽子”的手很难抓握,羽茉毫不在意,费劲掏出布兜里的那块奶糖,嫌弃的撇撇嘴,丢进了墙间的缝隙之中。“幸好。”

她望向远方。“妈妈,我们说好的。食言的话,可是要变小狗的。”

我的任务做到了,而你们的那份,我帮不上忙。

只有祈祷,它能顺利。

……

——当下 Z国驻缅大使馆——

“我去送她们。”

考虑到两位“综合素质低下”的文职类人员,要去暴风中心“抗压”不说,还要押着唐冯这糟心货一路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于是,薛北翊如此提议。

奈何这话一出啊,有活的没活的,都争着抢着要送行,七嘴八舌的磨到向熙抓狂。

“你们几个,差不多得了昂。”顾臣已经先走一步,前去检兵了。以致无人疏导的向总队长捂着脑袋,不胜其烦。“我仗也不少打,直接往人家脸上送人头的还真是没见过。”

“都老八实儿的给老娘各司其职去!”眼瞅着,向熙下了令。

李涛心知大事不妙,连忙招呼着手底下的大伙儿溜了。至于那些还杵在原地没动的副队们啊?他没辙,人家也无需他操心。

“不过话说回来了,咱们的人都摆在明面儿上了。”江卿冉倚着椅子犯懒。

杨乔站在一旁听她发言。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对自家女友的朋友们只有两词评价:可靠,却也太重感情。她独来独往惯了,体会差了些许。不过江卿冉对于她的“冷漠”并不在意,只道要她接着看下去。杨乔便来了。

“明知羔羊将入虎穴,咱们还要落井下石?真的不会使得他们更谨慎么?”江卿冉指的,自然是让两位教授独押人质的决定。

当然了,她也并不认同某个“脑袋生坑”的黑心律师的提议。向熙骂的不错:人都“送死”去了,谁来干活?

“其实无所谓。”沈宜陌很久不挂怀表出行了,颈上难得略有不适的沉重。

是挚友送她那个新一点的,连同因为气候竟起锈了的劣质指环一起串了起来,丁零当啷的响。

她顿了顿,回神继续道:“双方的准备时间是相同的,如果那姓唐的能天真到把全队陪行和束手无策画上等号,他早死了。”

这话,倒是没毛病。

事到如今,就算办的小心,她们的“狼子野心”在邪域面前,也都早已是明牌一张了。既如此,又何必再藏着掖着?

向熙勉强同意,在原有两帅两兵一囚犯的押送队伍中,再度增添两人。两位主力相视一眼,最终只是点了点脑袋,以表达她们并无异议。

看那样子,是已经开始为待会儿的大战保存体力。

薛北翊依然“固执己见”。林清语也想去的,可同为医疗人员,总指挥这里,定是要留下一位。她踌躇片刻,还是决定让出来。

纳德尔“举荐”自己,但自家小姐以他带兵之便利给一口回绝了,也就没再坚持。

于是最后定下:

沈宜陌和韩翊姩作为谈判人员,在达成最大化的利益交换后,务必要在保全自身性命的前提下,在主楼埋放炸药

向熙和顾臣,负责规整大部分军士,伙同纳德尔余部的志愿兵,对邪域主楼外的什伍街区四面,采取无差别佯攻;

许靖桉积怨已久的执意要亲手了结了方致榕,白筠固然纵着她,所以她们的领兵数额注定会占据所剩的一半之多。正面对上方致榕的亲兵,所成之伤亡也定然更为庞大,因此林清语也会归入她们;

王怡鸿和薛北翊作为陪行人员,想必会被对方打着以礼相待的旗号监视,只希望他们能尽量说服守军,同入主楼,参与协商。

江卿冉和杨乔则趁乱而入,以最快的速度疏散受困人员。

不问籍贯,不问前事,她们尽数保全。

向熙立在军前,目送车辆远行。转而正面眼前的受检队伍。

“老规矩。列队!”

儿女成双者头阵;仅有配偶者居中;光棍无后者至末。这是向熙手下冲锋的规矩。

但它向来只对副队以下的士卒们适用,从不囊括指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