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练了不练了!我现在看见高数就头疼!”身着校服的韩翊姩一把扯下挂在脸上的眼镜,趴在自习室的课桌上要求摆烂。“我滴妈妈!让你直接代表咱学校上场不就行了?为啥班主任非逮着我不放啊?我语文课文还没背过!”
沈宜陌披着校服外套,一如既往的白色衬衫,同样疲惫的摁着被眼镜压久的眉心。这货自高中起衣柜里就没其他颜色的衣服。宿舍的衣服从来不担心混淆,还有谁闲的没事天天cos大白鹅?
沈宜陌将一套批改好的试卷盖到韩翊姩头上,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标注的红字。“就算龙哥要求,我也不会去。他也不想咱学校不战而败的……”龙哥,是他们班主任的昵称。
自他教书以来,他的班级就包揽了年级大大小小的奖项。气的隔壁班的班主任霞姐被迫推着自家学生加入内卷,向熙和陆仪姝没少在背后扎他小人儿。
“你说你这是何苦?有教我的功夫,自己报名拿了那奖金多好?”韩翊姩将头上的试卷扯下来,起身在教室里抻展近乎麻木筋骨。“还有两日就比赛了,我还有一课时没学,不赶趟了。”
沈宜陌坐在板凳上左右摇晃,“咱宿舍不是一起赴赛场吗?”
“那有什么关联?咱俩是奥数竞赛,她们是百队诗会。目的地都不一样。”韩翊姩游逛一圈又生无可恋的坐回来,托腮着撇嘴。
“算上路上的时间,咱们还有两日十五小时零七分……现在还剩六分。”沈宜陌打开胸前的旧怀表认真报时,“我,我们对你还是有这个信心的。”
“我想放假……”
“拿下比赛,马上就放假了。”
“我想过年……”
“放了寒假就能过年了。”
“我想看烟花……”
“……以咱城市的管辖力度,有点儿难。”
韩翊姩像是反应过来自己的堕落发言,摆摆手道:“没事,我就是想起小时候,每过年爹都会放18响的烟花。”
“虽然我可能满足不了放烟花这个愿望,”沈宜陌起身将桌上的书籍一一整理归还书架,“但我一定送你一个难忘的新年礼。”
韩翊姩听闻笑了,转过身看着矮梯上的人,“这样的话……我想要你的那支钢笔。”
“啊?为什么?我那只也太旧了,重新送你一只更好的。”
“不要,就要你现在用的那只。”
“你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我供着!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行啊!我答应了。”
“一言为定!你不许反悔!”
“放心,我言出必行。”
……
“张皓哥,你说那俩光头搁那叽叽歪歪说些啥呢?”许靖桉拿着望远镜在布防盲区内观察。
跟她一组的是端着两把轻型冲锋枪的张皓,和抱着两个燃烧瓶的白筠。原本还有一个,被闯山的韩翊姩和向熙抢去了。
“谁知道这俩孙子嘀咕些啥?应该是当地的土语,不是官方通用语言。”张皓努力的将自己完美隐匿在草丛里。他今日特地穿的自己入伍时的迷彩服。没什么不好,就是有点小。
“嘶,那咋整?已经过了轮班时间,距离十点还有整一小时。”许靖桉翻看着手腕上的万国手表。“t老鬼摆明着擅长套娃,一圈圈的把这小破仓库围了个严实。咋滴,搞点面辐射呢?”
“已经闯过五道关卡进入内部包围了,距离仓库近在咫尺。现在的麻烦是怎么调开最后一层的守卫?”白筠将运动手环凑在嘴边,企图向熙那组能收到信号给她们支个办法。
这是韩翊姩造的通讯监测器,能短暂通话的同时还会时时监测我方队员的生命体征。奈何手环只闪就是不响声。白筠只得再次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守卫上,“只能咱们自己想办法了。”
“要不我冲出去给他们来个调虎离山?”张皓说到底有些沉不住气,当即就想往外跑,吓得许靖桉一把将他拽住。“你的命经不住这么玩儿!老实待会儿!”
“你们看他们现在的神情是不是变了?”尽职盯梢的白筠像是发现了端倪,将望远镜塞回许靖桉怀里,“像是在为何事焦急,不会那边……?”
许靖桉张嘴闭嘴咒骂不停,“早知道早年就多学几门语言了,说不准我也能混成第二个浪迹天涯的陆仪姝……也不用现在这么干着急。”
她的担心马上就应验了,沉寂已久的手环那头,向熙的声音夹杂着枪火声传来。
“不是支个招吗?快点儿麻利的!一刻钟不能再多了!”向熙这边趁着匕首挥起落下的间隙向两边都递了话,她不希望韩翊姩跟自己攻线,恐怕会将她这条线彻底暴露。所以一刻钟后,才让她接应自己不失为良策。
扑过来的亡命徒用匕首一刀捅死;守住亭台的射程死角换弹、上膛、射击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以致对面的活靶子们有一种错觉:这tm烂墙后面怕不是有一个团?!
与向熙一对比,另一头窝在灌木后的三人组就略显“智慧”。人家那边单枪匹马闯关卡;她们这边偷偷摸摸埋引线。
你也别说,向熙这招有用是真的,一时间所以的守卫都分散到南路“登山”了,为这边三人彻底扫除了障碍。但莽也是真的啊!大姐你要不要想一想?一会儿还要靠你拿着那把改造好的破枪,百步穿杨引燃它好吗?不然她们这不是瞎折腾吗?!
张皓眼见守卫撤离,首当其冲就潜到仓库大门把锁给撬了。白筠也顺势跟上,薅起嘴角抽搐的许靖桉一同闪身“入库”。在堆满封装货物间细细翻找。
满货架的玉器陶瓷,一眼就能看出来绝非凡品;封条分装的木箱,满载名贵的陈年好酒;仓库一角叠置的木桶,内藏着无尽的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