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时在想到两人是开一辆车来的,站起身冲门外喊着,可是却没有人回应。
出了婚礼现场,远离嘈杂的人群,秦予安才卸下浑身的凌厉,瞬间只感觉到全身无力,无比的疲乏,仿佛所有的热情和精力都被抽干,就算给他全世界,都无法激起心中半点涟漪。
这边,顾琛在看到秦予安离开,向助理要了车钥匙便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明明就是前后脚的距离,可顾琛站在外面望了好久都没有看到秦予安的身影,他一向稳重练达的脸上抑制不住地浮上害怕。
“是在找我吗?顾先生。”
秦予安从墙边角落出来,歪着头问着,满脸坏笑。
“是。”
顾琛坦坦坦荡荡地回答,脸上没有一丝被抓包的窘迫。
看到顾琛这么坦诚,秦予安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揉了揉酸痛的眉心,今天的事情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没精力再和面前的人扯皮。
看到秦予安这么累,细细麻麻的痛涌上顾琛心头,那种感觉,犹如一把钝刀,一下下地在心上切割。
“那能不能麻烦顾先生捎我一段,这个点怕是不好打车。”
秦予安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示弱。
“荣幸之至。”
顾琛说完后便让秦予安等在阴凉处,自己则去开车。
在看到顾琛离开,秦予安浑身卸了力,挨着墙角蹲了下来,缩成一团后紧紧抱住自己。
他双肩颤动,发出低沉隐忍的抽泣声,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孤独无助。
秦予安以为自己会心如止水,可在想起婚礼上的那对“璧人”,仍旧心脏紧缩,痛得不能呼吸,泪水不自觉地涌出眼眶,划过脸颊,留下一道湿湿凉凉的泪痕。
还是对他人心怀期待,所以才会受伤。
现在,旧痛加新伤,心上的伤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
此时,说要去开车的顾琛就站在路口转角处看着秦予安,看到了他一个人蹲在角落抱住自己;看到了他用手蹭了蹭眼角,将泪水擦去;看到了他明明很伤心,却故作坚强,连一场崩溃大哭的释放都没有。
顾琛紧握双拳,指甲都陷入了肉里,可还是不能缓解心头的酸楚。
他只感觉整个人都坠入了冰冷的海里,不断下沉,顷刻间,大量的水涌入他的口鼻,胸腔的空气越来越少,窒息感充斥着他的全身。
等看到秦予安调整好了情绪,从地上站起来,顾琛才拖着心疼到麻木的身子去了停车场。
再次回来时,伤心的人早就伪装好了日常那副痞痞的浪荡公子哥模样。
他一个人抱臂倚在墙边,两只脚时不时互相碰着,百无聊赖地等着顾琛。
在看到他将车停到自己面前,略有些埋怨委屈的开口,质问他为什么让自己等了这么久,丝毫看不出刚刚无助低落的模样。
对秦予安来说,他早就习惯了掩藏自己,隐瞒真实情绪。
因为世界就是这样,他不敢摘了面具在人群中游荡,他怕最后连灵魂都会东躲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