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巴车上以后,导游大姐又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哎呀,你看看,后座两个才高中毕业的学生,都舍得为父母买了伴手礼物,虽然钱不多,但是这份孝心,足以让父母感到欣慰了,不像我们其他的游客朋友们啊,脸皮这么厚,都不舍得买东西,也不知道他们的父母知道了,得多丢人!真是为这样的人感到耻辱!”
黑导游的话,不仅没有刺激其余没有购物的人,甚至还让他们觉得十分反感,已经购买了礼物的,虽然可以逃过一劫,可看着她这副嘴脸,也是有些后悔的,毕竟导游拿着本职工资,还能赚这样的外快,至于游客买不买东西,全凭游客自己的意愿,她这样夹枪带棒的话语,引得整个大巴车上的游客都纷纷侧目,不再理她。
虽然有了这次不太圆满的旅行体验,但一路的风景以及景区的奇观,还是令【陈凡一】感到非常震惊和高兴,毕竟他俩算是穷游了,有这样的体验也在所难免。很快,他俩手里的“旅游基金”就快花光了,【陈凡一】提出再跟家里要钱的想法,【喻墨白】却阻止了他,【陈凡一】的父亲倒是很好说话,可他心里很清楚,【喻华年】肯定是不会再给钱的了,于是便想到了一个办法。
【喻墨白】把自己的电动车卖给了街边的修理铺,拿到了800元钱。【陈凡一】见此情景,不禁问道:“你把车卖了,来跟我一起玩儿啊?车卖了,我们怎么出门啊?还有,你以后咋办?”
“没事啊,我们可以坐公交车嘛,昆明周边远一点儿的地方我们都差不多玩过了,要不然还可以跟团,让他们上门来接呗。我们不是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嘛,以后那还用得到电动车啊,卖了也省事儿!”【喻墨白】安慰道。
【陈凡一】抿了抿嘴唇,在【喻墨白】的肩上拍了两下,虽没说什么,可【喻墨白】也能明白其中的含义,便说:“哎呀,我们俩这关系,不用在意这些小事了,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多久,我们就认识多久,这样难得的奇妙缘分,还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吗?”
【陈凡一】点了点头,他心里也很是感激有这么一个异姓兄弟。虽然父亲【陈国强】是双胞胎,大伯也有个儿子,他得叫“堂哥”,可那小子长得矮小,不仅内向腼腆,一心还只在学习上,与【陈凡一】爱闹爱野的性子完全不符;【喻墨白】则不一样,他虽然学习成绩也不错,可更接地气一些,虽然没有那么爱胡闹,但也总能和【陈凡一】他们玩儿在一起。
暑期很快进入了尾声,【陈凡一】也不舍地回到了成都,准备进入大学生活。【喻墨白】却在这个当口,不小心摔断了左手手臂,打上了厚重的石膏,手臂也被悬挂在脖子上固定了起来。原本正在学习吉他的他,只得被迫中断了进度,琴行的费用交了,却只上了2节课,眼看着开学的日期越来越近,也只能是任由那些费用“打水漂”了。
【冷子清】听闻这个消息,独自回到了昆明,照顾【墨白】的起居。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后,【喻墨白】渐渐也习惯了“只有一只手”的生活。【冷子清】原本打算给他订机票,去重庆入校的,可【喻墨白】非常懂事地说:“妈,我这录取通知书上写了,凭此通知书,可以享受免费乘车!有这样的福利为啥不用,虽然我是没考好吧,但这也是我辛辛苦苦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换来的东西,我不能浪费了它!我决定了,要坐火车去。”
“可是,儿子啊,免费的火车票只限于坐票,火车要坐20多个小时呢,妈给你添点钱,咱睡卧铺去吧要不?你这手也不太方便,妈实在担心你啊。”【冷子清】一脸忧心的样子,心中有千万个不放心。
“没事儿,妈,何必呢,还得加钱!再说了,我坐着还得劲儿,要是睡卧铺,我没有人扶着,还真难起身,半夜要是想上个厕所,隔壁的人都睡了,我找谁帮忙去啊?”【喻墨白】有理有据地反驳着,让【冷子清】也无话可说,只能顺从了他的意愿,不过,“儿行千里母担忧”,【冷子清】还是反复叮嘱了他要注意的事项,又唠叨了半天,才吩咐【喻墨白】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告别母亲之后,【喻墨白】背着吉他,拖着一个26寸的行李箱,踏上了前往重庆的火车。【冷子清】没有前往送行,是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她怕自己一哭起来,也会惹得【喻墨白】难受,倒不如就在家里远望着儿子渐渐消失的背影。
因为暑期的原因,【喻墨白】没能买到靠窗的位置,而是一个三连坐的中间座位,好在左右两边的人都对他十分照顾,生怕触碰到他打着石膏的左臂,经过十个小时以后,他隔壁的大哥下了车,眼见没有人再上来,身边的姐姐好心地提醒道:“你靠窗坐吧,反正现在也没人上来了,再睡一觉,明天早上七点多就该到站了。”
【喻墨白】这才挪到了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若隐若现的夜景,他也在憧憬着那座陌生的城市,幻想着自己的大学生活,究竟会是怎样的。
清晨,随着列车里的人们都逐渐苏醒了过来,【喻墨白】也从睡梦中被吵醒了过来。他朝窗外望去,只见一轮红日高挂在天空之中,映照在嘉陵江之上,十分壮美。他连忙掏出了手机,单手按下了快门键,将这幅美景拍摄了下来,并发了一条qq空间里的“说说”:“早安,重庆,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