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再遇逢怒(1 / 2)

“走走走,游游游,甘为丁尼做马牛。”

“冒险者来了,在火炉边随便坐!”

“旅店永远开着……有钱可以找张床休息,没钱只能睡地板!”

“嗯?又是你?”

“也罢也罢,记得再次支付借宿费用。”

卡洛勒已不知自己在那旅馆苏醒了多少次,也不知又见过多少次那张熟悉的麻子脸。

那是一只银色的邦布,是这家旅馆的店主。在这个空洞中,这样的旅店和那【老师】邦布的书店一样,一共有着两个,分别存在于南北两位置。

记得在上次被狂狷掏“心”后,他又奇迹般地在这家店里苏醒了过来,而后他又向西南而行,想要找到那狂狷报仇,却又未走几步,便遇上了【热望】。

那是一只纸盒布,顾名思义是一只经常躲在一变身盒子里的邦布。但他总是奇奇怪怪的——在纸盒里呆久了,变得有些贪财爱名,而那些以骸,也在他的口中成了经常给他提供俸禄的“小弟”。

他是在走廊上遇见热望的。那是一处狭窄杂乱之地,遍地都是废弃的纸盒、潮湿的纸盒、布满了结晶柱的纸盒……以及那三间像是充盈着力量的工地集装箱房屋。

热望就在那里,似乎早就等候他多时了。

还未等卡洛勒靠近,热望便将脑袋探出了纸盒,而那脑袋上的纸盒头盔也险些被他顶飞了出去。

“我这个普通转校生太受欢迎了!真是太好了!那爆炸声终于又有了。”热望欢呼道,来回踱着步,“小弟们,又有外面的盗洞客们过来了,给我带新宝贝了!”

然而,待他看清楚来者的脸后,他变得严肃了。不仅他的脸沉了下去,而在其脸色之间还流露着一点胆怯之意。

“我已记不清其样貌,但我能从你身上闻出那股屎味……”其荧绿色的眼睛逐渐扭成了一团。

“莫非是你?”他瞪大了眼睛,背弯着踉跄后退了几步,“你回来了?”

但转眼间,他又变得愤怒,生气得咬牙切齿:“不对……纸盒……定是你把那纸盒偷走藏起来了,快还给我!”

“什么纸盒子?”卡洛勒有些疑惑。

“是亮闪闪的那个,里面还有彩色的菲林币——那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一定是被你偷去了!”

卡洛勒刚想解释,便被他打断了:“还有,听说你伤害了这些以骸,可以请你付出代价吗?”

“以报我丧失小弟之痛!”说罢,那纸盒便产生了猛烈的爆炸,震得卡洛勒接连向后退却了几步,这才稳住阵脚。

四周都是弥散的浓烟,难以看清情况。他屏住了呼吸。

有了上一次对抗狂狷的经验,他深知接下来便是敌人的偷袭。

果不其然,热望穿过浓烟径直而下。他落于其前,抬起左腿,震起了数不清的石块。

卡洛勒借着mAN布身子的敏捷性翻身而过,就连热望用手臂横扫也被他躲了过去,气得敌人牙直痒痒。

热望见卡洛勒来到了他身后,便抖了抖耳朵,一跃至半空之中,而后连同纸盒再次朝他砸下。

三道金色的辉光夹带着气波掀起,朝四周扩散开来,震得砖石横飞,原本不稳固的破墙尽数倒塌,而卡洛勒也被其掀飞,重重地砸入了墙里,砸出了一大洞。

“小弟们,教他欲走无门!嘿呀——!”见热望抬起双手,又要朝地上拍下,卡洛勒猛地朝墙上一蹬,借力跃于其头顶,而手中的铁剑也对准了热望的脑袋径插而下。

“呜啊啊啊——!破了!透了!欺我幼身,可恨之极!”热望带着哭腔说道,手臂不断在其上空挥舞着,想要把卡洛勒从他的身上抓下来,“我要护他们!护他们!纸盒也好,以骸也罢……!”

“醒醒吧,你。”卡洛勒一歪头,短剑刺得更深了。

“啊啊啊!痛、痛!我不服!!”

卡洛勒再次发力,其短剑的剑刃已触碰到了纸盒中热望的皮肤。

“哇啊啊啊啊!别刺了,别再刺了!再刺就扎到肉了,我也没法穿这身衣服了!!”

然而,见卡洛勒手中的气力仍未停下,热望哭了出来:“不要了……那纸盒,还有小弟……我不要了……不要了……别打了——”

卡洛勒这才停手,从热望身上翻身而下。

热望后退了几步,语气变得悠长平和了:“我今年虽没有二百七十岁,但空挣了几百个纸盒和一些小弟,而那个纸盒,是我从转校到这里时,就开始带着了……”

他摇着脑袋:“至于那些以骸小弟,我原以为他们会来助我,没想到居然弃我不管。”

热望取下了纸盒头盔,露出了邦布的耳朵:“我好像有些明白了……我不可能守护所有人。”

“这些以骸总会为我争风吃醋,温柔如我见不得这个。”

“不过,我决定放手了,多谢你提醒!这个人情我会还的!”

……

这便是他在那旅店中苏醒了好几次之前的事了。

“记得再次支付借宿费用。”

一听到又要给钱,他便趁旅店邦布不注意,翻窗而逃,而他还没走几步,便来到了一岔路口处——那里是与遍布着游荡以骸的广场所相连的中转站小室。

这里没有灯光,只有落日照射进来的点点光亮,以及四通八达的道路通道与杂乱的货物箱。它们的表面积满了灰尘与少许的小型以太结晶柱,肮脏、污秽,而又黑浊。

见旅店邦布没有追来,他松了口气:“没想到吧?这次我可不会再被你这黑店收钱了!哎哟——!”

他撞到了一结实的东西,仰面倒地。

“什么鬼东西?嗯?”他仰头看去,却发现竟是之前被打跑的逢怒,正直勾勾地瞪着他。那眼神像是刚杀过人,回过头来又想把他弄死杀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又见面了!”逢怒吼叫道,听起来还有些阴阳怪气的。

“是你?”

“是的,我没死。醒来已经在这个医疗点旁边了。”逢怒说道。

卡洛勒指了指身后:“你说的‘医疗点’是这家黑店?”

逢怒没有理会他:“我自从一出生就没死过,你说奇不奇怪。”

她瞪大了眼睛:“被你揍了之后我竟然想,也许我应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让它控制我。”

“但我还没有完全做到。所以,我需要你再饱餐一顿!”她的声音变得更大声了,“不允许拒绝,来吧,开打!”

卡洛勒象征性地将铁剑举于胸前防卫。

“什么?你怎么得到这把剑的?有恒她把她的剑给了你?!”

逢怒愣住了,又像是在回忆:“很久以前,我与有恒还是同门。他是个认真的人,又很沉稳,看不得预言家从来享乐享福,而空洞里却遭着苦困天灾。”

她转过身去:“预言家说,无论是以骸也好,人类也罢……凡诸众生,皆需遵守世道之法。无论结果如何,这皆是谓天命之注定。”

“她说,预言家并不能掌管命运,命运的是曲是直,应由我们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