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号,炸东岸芦苇!”
话音未落,一颗绿色的信号弹如同流星一般腾空而起,
划破了清晨的薄雾。
紧接着,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
郑三炮迅速拉动了导火索,
十二处早已埋设好的诡雷同时被引爆。
刹那间,火光冲天,
映红了整个晨雾,
东岸的芦苇丛瞬间变成了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鬼子们的惨叫声和弹药箱的爆炸声交织在一起,
仿佛是一锅煮沸的滚水,
在江面上回荡。
古之月看着眼前的景象,
心中既兴奋又紧张,
他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弟兄们,上!
给齐副师长报仇!”
赵大虎的东北话带着一丝哭腔,
他怒目圆睁,
满脸悲愤地大喊一声,
然后猛地跳出战壕,
如同一头猛虎下山一般,
直冲向最近的鬼子。
只见他手起刀落,
缅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
瞬间将鬼子的步枪砍成两段。
紧接着,刀刃顺势而下,
如同闪电一般划过鬼子的肚腹,
鲜血四溅。
赵二虎紧跟其后,
刺刀捅进鬼子后腰,
东北话骂道:
\"狗日的,追了老子三天四夜!\"
孙二狗端着捷克式轻机枪,
站在芦苇丛中,
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对着不远处的敌人咆哮着。
他嘴里喊着一口地道的河南话,
那声音在芦苇荡里回荡,
与弹壳跳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仿佛是一首充满愤怒和杀意的交响曲:
“鳖孙们,尝尝老子的见面礼!”
与此同时,徐天亮正迅速地更换着弹匣,
他的动作熟练而果断。
突然,他听到孙二狗用金陵话笑骂道:
“徐天亮你个龟儿子,
留几颗子弹给老子!”
徐天亮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知道孙二狗这是在调侃他,
但他并没有回应,
而是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动作。
古之月紧握着勃朗宁手枪,
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
迅速地冲向敌人。
就在他接近一个鬼子时,
他突然发现那个鬼子正举着一把军刀,
气势汹汹地朝他扑来。
那军刀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上面还刻着“武运长久”四个小字。
古之月的脑海中瞬间闪过齐副师长临终前对他说的话:
“小古,带弟兄们回家……”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
他不能让齐副师长失望,
更不能让自己的弟兄们白白牺牲。
就在鬼子的军刀即将劈中他的一刹那,
古之月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
子弹如闪电般射出,
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鬼子的眉心。
鬼子的身体猛地一颤,
手中的军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而他的眉心则迅速涌出一股鲜血。
战斗在晨雾中激烈地进行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二十分钟后,当最后一个鬼子也倒进江里时,
江面已经被尸体填满,
江水被染成了暗红色。
徐天亮坐在滩涂上,
他的身体因为疲惫而微微颤抖着。
他用金陵话有气无力地对古之月说:
“连长,咱这回算给齐副师长报了半仇。”
说罢,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鬼子的香烟,
点燃后递给古之月,
“剩下的半仇,等咱过了江再算。”
古之月站在西岸,
遥望着东岸那渐渐熄灭的火光,
心中感慨万千。
那熊熊燃烧的火焰,
仿佛是他们刚刚经历过的一场激烈战斗的象征,
而现在,火焰渐渐熄灭,
就如同战斗的喧嚣渐渐平息。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场景,
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弟兄们。
苏北话从他口中飘出,
轻得如同一片落在江面上的竹叶:
“弟兄们,收拾战利品,准备渡江。”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
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孙二狗听到命令后,
立刻停下手中清点缴获弹药的动作,
开始整理起来。
郑三炮则专注地为赵大虎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他的动作熟练而轻柔,
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赵二虎蹲在江边,
用江水仔细地清洗着缅刀上的血迹,
那把锋利的缅刀在晨光中闪烁着寒光。
伊洛瓦底江的水依旧在流淌,
它奔腾不息,带着硝烟味和血腥味,
向着远方奔去。
古之月凝视着江水,
心中明白,
这场回马枪式的伏击,
虽然暂时击退了追兵,
但前方等待他们的,
将会是更为残酷的战斗。
然而,当他看到弟兄们疲惫却坚定的脸庞时,
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
这些与他并肩作战的兄弟们,
虽然身体已经疲惫不堪,
但他们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无法撼动的决心和信念。
“集合!”
古之月的声音在江湾中响起,
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轻柔,
而是带着一种果断和威严。
弟兄们迅速响应,
三十四个身影在晨雾中显得格外挺拔,
他们整齐地排列在一起,
等待着古之月的下一步指示。
当他们踏上渡江的竹筏时,
古之月不禁回头望了一眼东岸的芦苇丛。
那里的火光已经熄灭,
只剩下淡淡的青烟,
仿佛在为那些牺牲的弟兄们默默送行。
古之月心中一阵酸楚,
这些勇敢的战士们,
为了国家和人民,
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竹筏在江水中缓缓前行,
江水轻轻拍打着竹筏,
发出清脆的声响。
徐天亮突然指着前方,
兴奋地喊道:
“连长,你看!
江对岸有炊烟,
说不定能找着老乡讨口热饭吃呢!”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毕竟经过一夜的激战和长途跋涉,
大家都已经饥肠辘辘了。
古之月顺着徐天亮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看到远处的青山脚下有几缕袅袅的炊烟。
他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然而,在他内心深处,
却始终惦记着那位齐副师长。
他暗暗发誓,
一定要带领弟兄们活着回家,
绝不能让小鬼子的阴谋得逞。
当竹筏终于靠岸时,
太阳已经升起,
金色的阳光洒在伊洛瓦底江上,
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侦察连的弟兄们纷纷跳下竹筏,
踩在湿滑的滩涂上,
继续踏上征程。
他们的脚步坚定而有力,
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
在他们身后,是渐渐平静的江面,
江水依旧缓缓流淌,
似乎已经忘记了昨晚的那场激战。
而那些永远留在江湾里的鬼子尸体,
则成为了他们胜利的见证。
就在这时,
刚刚赶到江边的大队鬼子气急败坏地对着伊洛瓦底江,
隔江大骂起来。
然而,他们的叫骂声在宽阔的江面上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根本无法改变侦察连已经成功渡江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