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的脸上完好无损,有的却带着烧伤。
而且他的脚下已经爬满了头发,又像是蛇,又像是黑泥似的沼泽。
周方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上下所有的关节都跟着打颤。
他手上的火折子没拿稳,一下落在地上。
随着光亮熄灭,只听耳边传来好似群蛇爬动的声音。
正在此时,练习室内的戏台上忽然灯火闪动。
紧接着传出一连串的唱腔,或婉转,或高亢。
好像有许多人在同台唱戏。
周方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慢慢的好像有些想不起来此行的目的。
可突然之间他的脑中像是被人大喝了一声,又瞬间清明起来。
这时上方忽然有人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把他从下面直接拉了上来。
周方定睛一看,原来是有福躲在上头,救了他一命。
可还没等他说声谢谢,下面的头发就一齐涌了上来。
周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这些头发就像是烈火在吞噬木梁。
凡是它们经过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会碾压搅碎。
“跟我来!”
有福快步走在前头,在房梁上来回跳跃。
此时周方低头看见下面人群之中还有自己的同伴。
他们如今都被发丝紧紧缠住,根本动弹不得。
周方咬了咬牙,现在只能先丢下他们,回头再来救人。
有福在前面跑的极快,他对这里每一处都无比熟悉。
周方艰难的跟在后面,紧追猛赶才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落在道具间内,赶紧关上了房门,封闭顶盖。
周方这时候才把气喘上来。
自从进门以后,遇到的诡异事件不断,他一直觉得心中憋闷的紧。
这时候放松下来,才算舒服一些。
他对有福说:“现在你能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了吗?”
有福刚插好门闩,又把顶上的锁扣关好。
随后从一旁的工具箱里摸出两张看起来皱巴巴的符纸贴在上头。
周方惊讶道:“你还真跟传闻中的那样,懂得这些。”
“什么传闻?”
周方把自己听来的消息都说了一遍。
有福面不改色的听着,好像这一切都跟自己没关系一样。
等到周方说完,他才点了点头。
“市井之言大多不实。”
“这么说还是有实际的地方喽?”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难道不是你想让我知道这些吗?”
这时只听上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好似有一群东西正爬过去。
周方立刻把背贴在墙上,然后屏住了呼吸不敢乱动。
等到声音渐渐远去,这才又恢复过来。
这时有福好像下了某种决心一样,终于愿意开口了。
“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
“还要从那时候师父决定送师妹出国留洋时说起。”
原来当初老班主想要送女儿出去。
除了不想再让她干这行以外,也是想从洋人那里学到些更先进的东西。
可是后来在他听说所谓的录影,就是把人拍进去再播放,就断了这个念头。
在老班主的观念里,木偶剧的精髓就在面对面的表演之中。
若是将其弄到黑白的影响里,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婉班主虽说是不想让父亲受累,但却忽视了他的坚持。
但原本两人不至于闹到不可开交的程度。
直到那天的一个夜里。